涛哥是一个到“城中村”淘金的外来者。之前还在广州的出版社做过“高级白领”
他的生意,说白了就是“二房东”,他从农民那里包租一栋栋的农民房,在统一改造与统一管理的前提下出租
用廉价的管理链条维持安全卫生的低价房在市场中的供应,这也是一种尝试。
“很多人走在‘城中村’外面,都不敢朝里面看,就如同里面有一个大泥沼!碧胃(化名),住在“城中村”里,他也知道外面人对于这里的“藏污纳垢”有偏见。
“城中村”,顾名思义,城市中的自然村,农业用地,本来既不能出租也不能出售,只能农民自用。但是事实上,在广州的外地人对于廉价租屋的强烈需求,驱使农民将自家的房子越建越高。在广州,200多个大大小小的“城中村”里,建成了密度极高的“农民房”。没有产权也没有土地证的农民楼已经成了外地人租房的专供。
在“村”里,盖一个类似于城里“小高层”的小楼,建安成本在700元/平方米左右。低廉的建安成本背后,是可以通过商业运作而谋取的利润。出租房价从200、300元/月到2000元、3000元/月,每月高低不等,居住者鱼龙混杂。
之前,农民房简单的“包租婆”的管理模式,往往不成体系,甚至既不安全,也不卫生。
“‘城中村’不安全,不卫生,没有温暖。我的出租屋,就提供缺乏的这三点!碧胃缢。
涛哥,也是一个到“城中村”淘金的外来者。之前还在广州的出版社做过“高级白领”。他的生意,说白了就是“二房东”,他从农民那里包租一栋栋的农民房,在统一改造与统一管理的前提下出租。他的公司,没有注册,由一帮同样来自家乡的亲戚分头打理。在塘下,类似的公司,不止涛哥一家。他们的生意,为政府所“默许”。因为包租一栋房,可能收入只有2万元/年左右,正规的物业管理公司不屑于做这样的生意。
坊间有传言称,涛哥旗下可能已经拥有近万间出租屋。我把这个问题抛给涛哥,涛哥想了一会儿,说他也算不清楚了。但是,多年积累,涛哥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。
涛哥的管理成本,每间每月出租屋的管理费不超过60元钱,30套房,管理成本1800元/月。所以,一栋100套房的大型“出租屋”通常的管理团队配备:3名管理人员,亮个主管(监管多栋楼);1个收账的兼管理员;一个杂役。
这样一个团队,管理一栋楼,出租率在85%以上可以达到盈利。涛哥的出租屋,往往出租率都可以达到96%以上。
杂役负责每天打扫8层楼的楼道卫生,以及做饭,薪水通常为1000元/月;管理员兼顾收账,处理租户的大小事情,薪水1200元/月;主管,统筹一栋到几栋楼的关系,薪水1800元/月。一些在管理的楼中占有股份,可以通过自己的投资额外获得分红。
管理,是松散型的!凹虻セ芾,成本就低!碧胃缢。涛哥给旗下的出租屋定价,最低不到500元/月。其他的管理权限,都下放给管理员。例如,每栋楼的账房,经手1500元/月。从这门生意开始做,至今没有一个卷款逃走的。当然,涛哥下面的兄弟,很多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介绍过来的,背后是一种通过血缘的担保关系。
“过来跟着我做的人,都希望今后做老板!碧胃缢。
一个跟着涛哥混的20岁的小伙,16岁开始行走江湖,管着4个店,下面做事情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。他现在赚的钱是同龄人的6倍。涛哥的思维,是担心这么一个孩子,能否经受得起这种“少年得志”的考验。
于是,涛哥的生意,就如同一个“孵化器”,吸纳了众多亲戚。这帮年轻人在领悟了涛哥管理手法的精髓后,很多都在其他的“城中村”寻找新的投资对象。最终,涛哥的圈子里,这门生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。
这是一个简单的管理链条。通过差异性的产品、简单的管理、直白的商业逻辑、血缘关系维系的管理体系、快速的反应机制,等等。这些,都是为了让这个廉价链条能够在市场的夹缝中更好维系。
这种看似简单而又符合逻辑的商业形式,目前还处于“灰色地带”。因为没有注册登记,也就不用缴税。涛哥的逻辑:“城中村”就适合联产承包、分配到户。低成本,保证廉价出租屋的存在。
“有‘城中村’在开发商愿意出一大笔银子,达成与村民的一致之后,自然消失。但是,不是所有的‘城中村’都可以达到资本与民众需求的平衡。对于‘城中村’的改造,应该是一个自然而渐进的过程!
涛哥,很少说这种“官方”的话,这不是他的风格。(郝倩)